二　高低复韵基的对白

你听听，你听听，现在的人是怎么说话的？

“哀 [əɪ]、凹 [əʊ]、欸 [æɪ]、欧 [ɒʊ]”。

是不是这样！是不是这样？

对对对，是啊是啊。

可是我听说两百年前的人呐，说话不是这样的，它们是：“哀 [aɪ]、凹 [ɑʊ]、欸 [eɪ]、欧 [oʊ]”。

啊！？那，这不是整个儿调了个个儿吗？

对啊，转换（transition (v.)）了呢！

这……这有点难以置信啊。到底是怎么转换过来的呢？

我听我爷爷奶奶（grandparent）说，它们那个时候，复韵基处于一种非常非常微妙的对立状态：“哀 [ɜɪ]、凹 [ɜʊ]、欸 [ɛɪ]、欧 [ɔʊ]”。

太微妙了吧！但，这种格局好有趣诶，甚至有点可爱。

我也觉得可爱啊，可是……

可是它们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呢？

怎么说呢，复韵基们存在一种刻板印象。

刻板印象？

嗯，基们觉得主元音就该是高–低的对立。舌面怎么能都是同一个高度呢？靠前后对立？靠圆不圆唇对立？小心翼翼地，含含糊糊地，不高不低跟韵妖似的，像什么话嘛。

唔……

于是，反正……高低两组复韵基就只能这么擦肩而过，然后背向而行了。

嗯……

是被刻板印象逼得呀，非要变成另一方的样子……

唉，看看人家单韵基多好。

单韵基？

单韵基呀，人家就没有这个刻板印象。

哦？

你看啊，我说“京津城 [t͡ɕie˥˩]”你觉得我说的是什么？

“京津城际”嘛。

那说“[t͡ɕi˥˧] 面效应”你觉得是什么？

“界面效应”啊。

你再琢磨琢磨？

诶！这俩“际”、“界”不是也调个儿了吗！跟咱们复韵基一样？

这˴俩是调了个儿了，但是和咱们复韵基不一样啊。我说“京津城 [t͡ɕi˥˩]”、“[t͡ɕie˥˧] 面效应”你会听成不一样的东西吗？

还是“京津城际”、“界面效应”呀——啊！是中和了！？

对，中和了。

……为什么能中和呢？

因为单韵基们没有“高–低对立”的这种刻板印象哦。

啊……真好啊……中和的状态真好啊……

是呀，中和的状态真好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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